老家一年四季的传统节日里,若热热闹闹的春节去了,那首来最为重要的节日便是清明节。清明节是祭祖的节日,所以总有一份庄重和肃穆、在这种庄重和肃穆里最容易勾起对往事的怀念,尤其越是上了年岁,这种怀旧之感愈强。
海东城市的人们清明祭祖大多都是回老家祭祖,我老祖宗的坟墓就在老家小村庄的坡地里,哪里祖祖辈辈,已有我之上的四、五代人了,仙逝的爷父一代一代地沿坡地而葬。便有了一片照山迎水的一落冥院。所以清明祭祖,我得驱车到市缘三十余里的山村故乡,说是故乡,在我看来曰其故土更为贴切,因为生我养我的小村庄早已不复存在,我出生的那一院土夯墙围的庄廓不再、那一面土木结构的房屋也不再,剩下的只是已复平待垦的荒草地,没有一丝家的味道,所以只是一片故土,一片在心中永难割舍的故土。
尽管节气已到了仲春,但高原塬地之上那一股寒风仍未退却,嗖嗖地吹起那一层干燥无水的黄土,随风扬起一片尘沙。坡地里鲜有翠绿,而仍被寒冬封杀过的荒草枯枝所覆盖,历史上诺大的一个村落,看不到一个人影,死一样的寂静中,只有“哇、哇”的乌鸦鸣唤声,破落的几处残垣土墙还在,给人倍增了一份伤感。来到坟地,去年疯长起来的野草随风摆动,湮没了整个坟地,我便和儿子掳去一部分杂草,在坟头添一胚新土,压上一份纸钱,表达那一份思念。
这一洼的故土啊,怎不勾起我的思念?这一山一坡、一沟一坎留下的是我童年的足迹、童年的幸福,那种记忆刻印在我心中,永不消退。那个曾经在山洼里跑过的少年、那个曾有天真的心、充满自然笑的孩子,为了生活从青年时代便离开了这一片土地,在这浮躁喧嚣的世界里,在这尘土飞扬城市中,一路奔波、而最后又必将带一脸的浑浊回到这里,和我的祖先们,在父母的脚下,一直驻守在这里,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