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藤花开了。
孤零零的枝头上重重地垂下短短的花穗,缀着几片嫩绿的新叶,怎么看也没有宗璞说的耀眼。
连续两日的雨,紫藤已经凋了四五朵花,湿答答地粘在水洼里,印上模糊的浅紫。花儿烂得透出一点蓝,在边上镶一圈蕾丝花边,还露出土色的脉络来,丑死了。我还是捡了起来,放在口袋里,我也说不上为什么,奇怪。
花儿干了也并不妖娆,干巴巴的,不饱满,也不体现生命的气息。只有那一点紫色使她美丽几分,可依旧挡不住那衰老的容颜。
迎着刚升起的太阳,晨光熹微,染上几分金色的光辉。花儿透明纤细,带着几分病态,树上的花是多么饱满啊,可她太浅了,太薄了,好似一戳就破。中间倒是深紫,可皱得像捏碎的酒杯,琼浆玉液业已流尽,只剩一地残骸,凄苦无依地在风里雨里乱颤,结果还是零落成泥碾作尘了。
我的心不由悲伤起来,我为这落红悲哀……
可那花儿迎着阳光,舒展了她的花瓣,似乎在为生命献上最后的光彩,最后的歌唱。
迎着风儿,我似乎闻到了这朵花最后的芬芳,清清淡淡,不香艳也不高雅,不沁人心脾更不芳菲扑鼻,但就是那样遗世独立。
我走回那片紫藤下:既然从这儿落下,那便回去吧。四朵花儿,当不成花雨,也没有扔多高,不壮观不傲然,零零散散地落在泥土上,依偎在根系边,她睡着了。
于是,我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