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又起,昙花待开,我在千里迢迢之外,等风来。
窗前的银杏黄得不紧不慢,只是微风轻轻一拽,落叶便败下阵来,一片一片,依依不舍,尽显留恋。阳光不经意打在树上,它摇身一变,从淡黄到金黄,悄悄畅谈,想染黄一片天,让少年思绪翩翩,欲拥一簇叶,话一段渊源。
那日,你静静伫于窗前,看秋把世界描成金黄一片,时而抬头望望天,时而拂叶于手间,嘴里喃喃:“这秋日天空如此耀眼,一点都不像文人墨客所描绘的萧条凄然......”“那怎样才算呢?”我不解。“‘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如今啊,又惹了枫林,黄了银杏,只是差些风,将遗憾抹平,等世界被吹起褶皱,大概萧然起。”你徐徐道出,惹我听得入神。
“风啊,他也许会晚些来”,我缓过神来,“要等吗?等他来。”“嗯”,你抬头望着我,清澈干净的眼睛,让我红了脸。心跳好像漏了一拍,可它还是跳得好快,我急忙转过身来,倚看窗外,陪你等风来。
你看看窗外,又看看我,微微浅笑漾起了梨涡,弄人醉。“你笑什么啊?好傻。”我问道,笨拙得好巧不巧,我把自己也逗笑。“好像桂花秋酿起,甜入了心。”你嘀咕着。“嗯?没听清。”“没听清就算了”,你含糊着说辞,眼睛紧紧盯着我,好像我眼里有糖果,你伸伸手似乎就够得着。见我一脸懵,你又回道:“真没听清啊?那我可只重复一遍,我刚才说晓看天色暮看云。”我压住心里的欢喜,小心翼翼地说:“真的诶,黄昏给它灌上一层红晕,此刻的云真的美......”话未完,你便急急打断:“嗯......你真是个呆子。”你盯着天,感慨着,眼神的慌张像是丢了心爱的糖,两只小手无处安放。实在不忍心逗你,我也嘀咕道:“晨赏古瑟昏赏琴。”你突然转过脑袋,轻轻一笑,如获珍宝。
“把眼睛闭上,风来啦。”我微微偏头,看你眉眼已闭,静静感受风的轮廓,它轻轻将你发丝拂起,你说:“秋夜的风好让人动心。”“可我觉得你比它更让人动心。”我也闭上双眼,静静感受风的气息,微风吹得有点冷,可我还是觉得好暖和。
“我觉得秋风也没有那么萧瑟啊?”你徐徐道。我微微扬起嘴角:“大概文人墨客都领会错了吧。”我突然又想起那日你问我如何对唐寅的诗:“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而现在,我想好了,那便是:“晨赏古瑟昏赏琴,撩亦动心,扶亦动心。”
今薄雾未散,昙花又开,千里迢迢之外,风已来,你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