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有一串手链,十九颗墨色的珠石,记忆中,它蕴藏着飞鸟与少女的乐声,还有着破碎时独有的刺耳。
手链的珠石是我与友人一起买的,去摊上一颗一颗地挑,她的是半见色,我的是墨色。那时,珠石一颗颗相撞,如微风拂过风铃,将其蕴含着的祈福一粒粒抖落,悦耳动听;又如阳光在碧绿的深潭上奔跑,自由酒脱。
再从老板娘手中接过尼龙线,穿过珠石,打上死结,便穿结实了。
自此,每遇心烦时,便拿出来,拨上一两颗,转上一两圈,瞬间,仿置至身于墨绿的林间,微风裹着香草与雨露的气息,令人心安。
自此,此乐声便一直回响在我耳畔。
手链的绳忽然断了,珠石落在地上,发出了碎声,那碎声,恍若厉鬼的哭嚎。
同时,也不知为何,友人与我在一天断了往来。再次遇见,望见的,竟是友人将手链扔入垃圾箱,那耀若阳光的半见色,失去了光彩,我的心也像那几小串手链,断了。
于是,每每看到那串手链,耳畔响起的,是曾经天仙的歌声与厉鬼的尖叫,曾经满心的舒适,早己被这声音驱散,只剩烦躁。
我又遇见了友人,她的身旁跟着一群人。
我又想起了那两串手链,是否象征着我们的友情,已经到了尽头?
正当我还在回忆往昔时,熟悉的嗓音响起:“你说她呀,她简直像上个世纪的人。现在还有谁会去学国画啊,她考特长生又用不了,跟她那手链是的,抖音小红书上那么多网红爆款,她都不知道……”
这是,在说我吗?我顺着声音望去,阳光下,友人的脸上镀了一层金光。
我站在幽深的黑湖之中,望着她在中午的阳光下闪耀。我们终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碎珠声未曾再响起过,我依旧学着“老”东西,身边依旧有人嘲讽,但,总会有人理解,知音难觅嘛。
那道声音被我封锁在记忆深处,从往昔中抽出来,清脆的声音响起!
“嗨,你也喜欢手链拨动的声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