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被各种课程填满了,我已经有两年时间没有回到那个叫做“故乡”的小村庄了,唯一的见证是夹在一本汉语字典里的一朵油菜花。东风吹暖,菜花金黄;蝶舞蜂飞,采蕊吮香。眼前花已枯,然而那段惬意的时光却在一条叫做“记忆”的长河里泛着金光,引人遐想。
十二岁那年,姐姐陪我去乡下姥姥家。春天,正是油菜花生长的季节。姥姥家旁边有条公路,顺着公路向北走,就会看到一座大桥。一路充满欢歌笑语:村里的叔叔阿姨忙着备春耕,往地里送农家肥;放牛的牧童笛声悠扬,不同于城里孩子的“养尊处优”,假期里与我同龄的他们是父母的好帮手。大家看到我,都热络地与我打招呼,仿佛久未见面的亲人。一阵春风吹过,芳草萋萋,冬雪仿佛又薄了一层。如果幸运的话,也会遇见一只胖胖的大桔猫,它的眼睛很漂亮,由外而内,呈桔色、棕色、黑色渐变,犹如两只晶莹剔透的玻璃珠。大桥旁的油菜花地,一眼都望不到边。油菜地中是一条古老的乡间小路,金黄色的油菜花被风吹得左右摇曳,花蕊中散发出淡淡幽香,在花上有勤劳的蜜蜂,打盹儿的蚂蚱。桥下一条小河,那条小河里有泥鳅,还有小鱼。小河日日不停地流着,我不知道它的源头在哪儿,也不知道它的尽头在哪儿,只是感觉格外亲切。
最让人期待的莫过于在草丛里捡野鸡蛋,我和姐姐爬树下河趟草丛,不经意间,一只黑色的鸟从干枯的杂草丛中飞出来,我们对视一眼,立刻顺着黑鸟飞出去的地方看,走进枯草丛中,不停地翻找。幸运的是找到了一枚淡绿色的蛋,它比正常的鸡蛋要小两圈儿。煮熟后,味道比普通的鸡蛋好得多,我们吃了个溜干净儿。
篱落疏疏,花影深深。又是一年春来到,小村的油菜花定是“映日摇风自散馨”。拈起书页里的花茎,轻轻凑近鼻翼嗅一嗅,满目金黄在记忆里疯长,或许成长总会伴随着失去,带着不可避免的伤痛,那就让我饮一杯时光的酒,去致敬曾经自由不羁的自己,还有那镶着金边的云,充满暖意的乡音,吹着松间的风,去酬答我的美妙流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