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楼疯长,公路延绵。在城市边缘竟有一处,竹屋竹桥纵横交错,竹筒饭香漫于村落。
------题记
增城郊区,我沿着溪上竹桥漫步。正午烈阳刺得人睁不开眼,只能从眼睑下微微的缝隙中,看见溪水一往无前,细碎的浪尖闪着白光,织出竹林外的星河。
过了竹桥,上山野小道。路的一旁有一家农家菜馆,竹子架的围栏拱卫四周。我踏了进去。
是一家专卖竹筒饭的小菜馆。父母点了菜后坐下,我则踱步到厨房水泥墙上专门凿开的方洞,看里面的情形。五六根一米长的竹筒在开放式的灶中烧着,几根铁架般的东西架着竹筒,竹筒下是熊熊燃烧的烈火。竹筒从上方削去,露出里边独木舟般、空心的结构。方才砍下的竹子泛着翠绿的光泽,清洗过的水珠顺着竹筒底部流下,清爽的竹香混着塞进竹筒的米饭肉类等食材,虽未炙烤,却已使人欲罢不能。装满食材的竹筒被放进中空的灶台,不同于城市里蓝色火焰的橘红色火苗添舐着竹子翠绿色的表皮,没有刺耳的“rdquo;声,就连烟也极少,暴躁的火焰和浓烟,都在竹子清香的安抚下蛰伏。
这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做菜方式。虽然厨房不算整洁,被火焰常年烧灼得漆黑的灶台和墙,穿着沾满炉灰的围裙的厨师,还有不绝于耳的劈竹声,都让不大的厨房看起来有几分混乱。但在灶台中安然燃烧的竹片,和着竹筒和饭菜的清香,竟又让有些阴暗的厨房不那么恬燥。火焰在灶台中跳舞,跳的是狂躁的现代舞,却又在酣畅淋漓的同时加了些中国风的刚劲与柔美。竹是岁寒三友,是宁折不屈、刚正不阿的代表。但它不仅仅有刚劲、有坚韧,也有儒雅、温和、宁静、安然。在竹筒中烧制的是食材,也许是当地人家自产的,又或是城里工业化制造的。竹筒饭烧制的时间很长,三四十分钟才能做成一筒。是因为竹子的宁折不屈、刚正不阿使其中食材需磨砺更多,又或是竹筒中的清香,丝丝缕缕的淡雅需要很久才能为食材所吸收,这些我不得而知。
我们的竹筒饭端上来了。竹筒架在竹条中间,我手握竹筷把饭菜往碗里夹。不是寻常各种金属锅煮出的饭菜,我们吃起来都觉得特别有风味。
一顿丰盛的竹筒饭过后,我们又踏上前往竹林之路。希望我在吃过竹筒饭,走过竹桥,越过竹林后,也能像竹子一样,坚忍不拔、儒雅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