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方,奶奶的爸爸称太姥爷,奶奶的妈妈称太姥姥。是一个家族四室同堂代际兴旺的福气。可这种天伦之乐的乐趣,这些年,一下子少了不少。
2021年的清明节,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以及家族中的姨奶奶等十余人到昆明东南的跑马山给太姥爷、太姥姥扫墓。献花翠柏簇拥着太姥爷和太姥姥的墓地,一块用黑色大理石镌刻着太姥爷太姥姥名字的墓碑在那里伫立着,在满山的雪松林中显得格外的庄严、肃穆和幽静。几个姨奶奶含情默默,小心翼翼,把太姥爷太姥姥的墓碑擦的乌黑透亮。事毕,在妈妈的提醒下,我跪在二老曾祖辈的碑前深深地叩下了三个敬仰许愿的头。就在这一瞬间,太姥爷与我曾经的欢乐在我的印象中浮现、回放……
记得,太姥爷到那个美丽的世界时已经八十五岁高龄了。他和其他的老人一样,也是满头的银发,满脸的皱纹,平时头上顶着一个鸭舌帽。告诉大家一个小秘密,他嘴巴里都是假牙。哈哈……。但是他的身体却非常的硬朗,眼不花,耳不聋,在麻将桌前能战斗好几个小时哩。每当看到他赢钱时,脸上布满了笑容。
那一脸的皱纹顿时堆在了脸上,开怀大笑起来。我们坐的老远甚至是家里的偏僻一隅都能听到,几乎成了他麻将桌上高兴和兴奋的一个标志。逗得大家也跟着心花怒放。我在一旁心里担心着,太姥爷别把假牙笑掉了。每当他失利时,再看他的脸上,两道硕长的长寿眉下,两眼目不转睛的凝视着桌面,寻找着机会,等候着别人给他“放炮”,送来丰厚的战利品。可这种机遇有时总不光顾太姥爷的牌面组合。让他望穿秋色,盼望的如饥似渴,坐立不安。
有时会一脸的怒容,一声不吭,心里是翻江倒海,七上八下。终然这样,总是失利。极不情愿但又无可奈何地掏出银子给了别人。心里盘算着下一盘一定要扳回来。再看看太姥爷的脸,笑地是那么的尴尬和不自在。可见他是一个极认真、任死理、喜形于色,高兴和不高兴全挂在脸上。他的脸在家里就是一个晴雨表。可爱的太姥爷。就是一个“老小孩”。和我们一样,需要人哄着、宠着、惯着。
有一年,爸爸、妈妈带着爷爷、奶奶和太姥爷去石林游玩。太姥爷精神矍铄,一脸的春风。玩性十足。在我的眼里就是一个“老玩童”,嬉戏之中与我嘻嘻闹闹。只见太姥爷用一个网鱼的网兜,里面兜着一个大西瓜的塑料球。用手挑着,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只想抓住那个大西瓜。
两只手迅速地去抓,太姥爷灵敏地把竹杆往怀里一拉,总让我扑了个空。太姥爷真个“机灵鬼”。看着我一脸无奈的样子,却成了太姥爷的一大乐趣。就如同他在麻将战场上胜利了一样,一脸的胜利者的模样,伴随着他的哈哈大笑,向我告示着,他是胜利者,我是失败者。曾祖和重孙辈的亲情乐趣尽显无遗。
好景不长,天不如愿。2016年,太姥爷身患重病,卧床不起,但神志清醒。饭量也比平时增大了许多,我想他是想多吃一点,增强与疾病抗生的能力,尽快的好起来。那时我的弟弟出生不久。爷爷奶奶把小弟弟的手机视频录像带到了太姥爷的病床前,太姥爷看着手机视频里生机活泼扑腾的小弟弟,高兴地无法形容,两只手紧紧地握着手机视频不肯放松,两眼直直地盯着视频不肯移开。
他渴望和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尽享四世同堂的天伦之乐、一起尽享带着他一同游玩的乐趣。但天不留人,世不随意。几个月后,太姥爷却与我们永别,带着对这个四世同堂家族的依依不舍,驾鹤西去,去了那个美丽的世界。留下了这个家族今生的遗憾和念想。
太姥爷走了,但他那慈祥的面孔以及和他那嬉笑打闹的欢乐一幕,却在我幼年的心灵里珍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