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气温越来越高,树上的蝉噪也愈发大了些,这意味着长长的假期到了。
和往年一样,我回到了盼望已久的姥姥家。午后的暖阳从姥姥家的落地窗上流进来,偷偷爬上我的身子,暖暖的。我喜欢这样安静地倚靠在落地窗边,窗外那棵熟悉的枇杷树,也有两三米高了。枝头上散落着几处没来得及摘的果子,沐浴着灿灿的阳光,显得格外橙艳。像是一盏盏金色的小灯笼,特意挂在树梢,甚是可爱。偶尔飞来几只调皮的鸟儿,往灯笼旁一站,时不时低头啄两下,微风拂过,又“呼——”的一声飞走了,像是怕被人抓了去。
就这么看着、看着,眼前的枇杷树在我的视线中越来越小,它出土、发芽、成长的画面,慢慢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中,细细算来,已是六年有余了。
也是一个温暖的午后,也是一样懒懒地倚靠在落地窗旁。不过,那时的窗外,还没有枇杷树。我依偎着姥姥的肩膀,一边享受着窗上泻进的暖阳,一边吃着姥姥递给我的枇杷。姥姥又从盘里取出一颗,一边扒着果皮,一边念叨着:“这枇杷呀,满身可都是宝。不仅好吃,叶子和果子还可以入药咧!清热、润肺、解暑、暖胃……总之,功效多着哩!老话还说‘枇杷黄,果子荒。’”说着,姥姥顺手接过我刚吐出的枇杷核,又道:“你看,这就是枇杷的种子。”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在姥姥起身做饭时,我选了一颗最大的枇杷核,小心翼翼地攥在手心,兴奋地跑到后院的花圃前踱来踱去。最后在一块不大不小的空地中心位置,把手心的核深深地按进了土里。接着取来院里的花洒,学姥姥有模有样地浇起水来。
之后的几天,我总在那块地附近,或远或近地翘首望着。约莫十天左右,土里竟真的冒出了两片小芽。我掩饰不住内心的欣喜,手舞足蹈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全家。从那时起,这棵枇杷树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了窗前,越来越高、越来越壮。
以后每年暑假的相见,都不是记忆中头年的模样了。今年是枇杷树第一次结果,虽然果子小小的,外皮上还有点点雀斑,长相稍显寒碜,但入口时滋味却是香甜多汁,十分地可口。
随着枇杷树一年年长大,我已不再是那个青涩懵懂的小男孩了。正想着时,姥姥端着满满一盘从树上摘下的小枇杷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