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7月,无锡上海等地来到淄博几列火车,车厢里满满的全是婴儿。姥姥就是从淄川火车站的车厢里挑选抱养了母亲。
姥爷家庭经济条件不错,就是没有孩子,有了母亲后自然是万般疼爱胜似亲生。在那个动荡和贫穷的年代,母亲的童年算是幸福的,并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1999年,姥爷、姥姥相继去世。他们临终前告诉了母亲的身世,希望母亲有生之年能找到自己的亲人,弄清自己的真实身份,然后留下了一个当年模糊音译的名字。
我以为母亲知道后会就此打乱她正常的生活,可是母亲的豁达让我佩服不已。她那凡事顺其自然的心态,或许就是面容上看起来比同龄人年轻的主要原因吧。母亲依旧每天早上去小区的广场跳健美操,晚上去扭秧歌,生活充实得不亦乐乎。
来济北工作以后,不能够经常回家,我总觉得不能陪在母亲身边对她是一种亏欠,对我是一种内疚。我与母亲商量过寻亲的事,但母亲不赞成耗费精力去南方找亲人,也不愿意参加寻亲团队。母亲说,她相信缘分,现在的联系途径这么多,如果亲人那边想找的话肯定就能找到。如果不想找,那找到后徒生伤心,不如保持现在稳定平淡的生活。我知道其实母亲很想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只是怕找来找去徒劳而返。
我在母亲不知情的情况下,曾几次辗转南京、无锡和上海。根据了解,这几个城市当年因自然灾害曾由政府组织向外省送过大批婴儿。最后确认,母亲就是从当年的南京婴幼院输送到山东的。我希望能从这条唯一的线索找到些资料,还发动这几个城市的同学朋友帮助,但是如同海里捞针,每一次希望都石沉大海。
帮母亲寻找亲人,似乎成了我的一块心病。我总希望在母亲有生之年能知道亲生父母的名字,有几个兄弟姐妹,这样可以多少弥补母亲内心深处的一些遗憾。于是我在全国的寻亲网站替母亲做了详细的登记,用尽了一切能动用的媒介手段,希望有朝一日,能满足母亲内心的夙愿。
无论帮母亲寻亲的道路有多么漫长,我将一步一步地背负起做儿子的责任坚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