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橘树。口琴声。
横往左,竖往右,支配了车窗为沿路的构图。空气里有橘树沁出来的酸,溢出来的甜。
一路上,收音机就放着,口琴在吹,我在听,还有一千米到达,到哪儿去?老家的月亮上去。
今年的中秋来得太早了,没有足够的橘皮来迎接。奶奶被橘味的风刮走了,只有爷爷要晒橘皮,可橘子都还没有呢。
月饼一箱一箱地被拎进房间,我突然看到了碟子上的一块月饼,上面用红字写着,“橘□”另一个字已经看不大清楚了。记忆便如倒带般流转开来。
“奶奶,我要吃橘皮月饼。”我嚷嚷着。于是哥哥姐姐也会凑过来。四张嘴张着,哇啦哇啦乱喊。奶奶这时总会把月饼包上纸,藏在厨房里,然后厨房就乱糟糟的了。以往都是这样,而前年我是第一次看到,橘皮月饼是怎么从最初,再包上纸的。
奶奶那年在自己开的店里忙活,场景被我包揽,所有的动作都还记得那么清晰。
新鲜橘皮一半煮烂,一半晒干。煮烂浇汁,晒干香薰。整个月饼里里外外包裹着清香,一抓一抖落,一炒一翻面。手腕力量很足,奶奶的身影和爷爷的混在一起了,透过雾气,看不清谁在帮谁。而现在,阳光透过窗户,蔽去的身影,只有一个。
橘皮也没有了,也不知道爷爷哪里弄来的橘皮月饼。
刹那间突然想起。
月饼上缺失的字,应该是“情”。路过那家小店,月饼的香透出来,眼睛噙满了雾气。
傍晚落日和圆日似乎是一起出来的。这个还没有除去,那个就出来了。
天空大面积的红,只有那一小块是凄清的,透亮的,舍不得挪开眼。
小店灯亮起来,橘味浓起来又淡下去,身影模糊了,却清晰的记着橘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