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不幸卑微成一颗野草,也要执着开花。
——题记
你坐在步行街的拐角,安静的如一座沉默的雕像,我不想去你面前配钥匙,我害怕看见你的眼睛——我怕你读出怜悯或某些如毒针刺痛你的情感。
妈妈拉着我到你面前递给你钥匙——“配两把。”你面前摆着凌乱的工具,尘尘地铺着岁月的纹路,和你脸上的褶皱很和谐。只见你粗黑的大手怪灵巧的挑出两把不成型的钥模,用一旁老式的机器和新钥匙对齐卡紧,不慌不忙的一手摇着把手,另一头却嗡嗡地飞转起了轮头,你灵活的移动手指,钢片就顺着原样将模子雕出了细致的纹路,像在打奇妙的密码,每个锁扣都与原来的孔洞吻合。
谁想得到这样粗糙的手也修得出这样娇小的物件啊!你的心全投在上面,我们是不敢惊扰的。你取下钥匙,开始用我不知名的工具打磨,妈妈便打开了话匣子,谈到这是学生宿舍用的钥匙,谈到你的生意,你说很少有人再愿干这个活了,不体面。“可没了这个手艺也让人转不动啊!”话里有些恭维,你就爽朗的笑了,浑厚地却敞亮,你细细的磨,开始很用力,后来愈加仔细。你用粗厚的手掌去试触切割的钢面,不让它有尖锐的地方,“咔吧!咔吧!”连试了两把锁,它们乖乖地开了。
“给六块吧!”妈妈总是清楚这些小价格,你“嗯”着抬头接过纸币。我才大着胆子去看——那宽大、黝黑、爬着些纹路的目光呢?你的目光敏锐的把那些金属扳手都看透了,人生中还有什么看不透的吗?和你一句话也没有,我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看你,你却已将我带出了自己狭小的空间。
你身后的地里茂盛着丛丛的狗尾草,不知怎的,融在了你的景里。有人说,狗尾草是有花的,花细碎繁密。很不屑它怎敢于开花,但想来,难道就因为自己落为草籽就自暴自弃吗?就在他人怀疑或同情的目光中,俯下身子去卑微自己吗?你看,你告诉了我答案。
你截去了双脚,但沉默的如一尊雕像,不需要也不畏惧怀疑与怜悯的目光,与你相遇,我领略了最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