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现身。柔和的光线穿透门前的老树,撒下一地碎金,宛如一团绿云般的绿叶周边被金黄的光染亮了,浓密中筛出无数道亮光,消融于清新的空气中,原本流淌着清凉露水与花儿淡香的空气,渐渐升温,髹上光的味道。聒噪的蝉鸣不绝于耳……
站在门槛边,一只黑影从我脚下闪过,吓得我险些绊倒。
我不知道我是否喜欢猫,但是我怕,可偏偏农村到处都是猫的影子,我只能在瞅不见它们的时候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每天都会有几只猫在门前徘徊,有的在草丛里乱窜,带动着枝叶“沙沙”的响声,有的懒散地窝在地上,悄眯着眼睛,总是“喵喵喵”叫个不停,好像还时常咧着嘴,胡须同鼓起的面部上下摆动着,显得有些许滑稽。然而对我而言,还有一点点凶悍。
令我印象最深的是一只黄白相间的猫,倒不是它有多么可爱,多么与众不同,只是相比其他猫,它更显活泼一点。夏日的午后,伴随着阵阵清凉的风,我在轻摇的躺椅上稍息,然而每次睁眼,总会被窝在一旁的猫吓得弹开竹椅。我被吓了一跳,它也被吓了一跳。我逃,它也逃。我叫,它也叫。像是与我唱着对台戏。我想知道它悄无声息溜进我家的原因,便躲在一个隐蔽的角落,观察它的一举一动。
依然是午后的这段时间,它进来了,趁着一条略微的门缝,用脑袋挤了挤。然后稍稍顿了一下,抬起后腿直蹭自己的脸,然后使劲摇晃自己的头,重复了几次后,才慢慢地走起。忽然,前脚一抬,后腿一蹬,蜻蜓点水般轻盈,朝着厨房走去。它在厨房里的摸索了一阵后,嘴里叼着一根所剩无几的鱼骨头,跳下灶台,然后回到竹椅旁,抬头望望四周,便蜷曲着身子,睡着了。
可以看得出来,它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偷盗的事了。即使每次被人拿着竹竿吓唬着赶出去,或将厨房的门窗紧闭,它也丝毫不慌张,甚至说是心安理得。
只是偶尔听到它饿得“喵喵”叫,我才会去厨房找来一些剩饭剩菜,放在离它几米远的地方,撒腿就跑。
可直到有一天,它一如既往到厨房找吃的,这时,外婆恰好回家,拿起竹竿就往它身上敲。刹那间,它的“喵呜”声比原来更响,震撼到了我的心。我无能为力,只能目送着它逃远……
我端着刚煮好的香气飘飘的米饭,来到以前的竹椅旁,香气引来了一群猫,却没了那个黄白相间的身影……
竹椅旁没了蜷缩的身影,厨房里没了的声音。它消失了,与夕阳一起,消失在天际的一隅……
我对它,我以为只存在不浓不淡的情感,可它却给我带来了太多的回忆。这些记忆永远封存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我的心隐隐作痛……
站在门槛外,远近的鸡啼,声音的接力,太阳的升起,阳光透过叶间留下一块块斑驳的影,晨风轻拂,花儿轻摇。突然,一只猫窜了出来,我怔住了……一切仿佛回到了原来,老树下,就差你蜷缩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