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中,父亲这是第四次病重了。
第一次,我刚参加工作不久,我正在讲台上讲课,赵哥前来喊我回去,说是父亲病重得很。那时候,我们这里还没有兴起手机。
当时,我把寝室钥匙交给了未婚妻,我和兄弟赶回家去了。当晚,兄弟前去叫来医生,输了几只葡萄糖。
第二天,未婚妻带了包白糖上去看望她未来的公公。
第三天,父亲比我们都起得早,还出了一趟远门。
第二次,具体时间不是很清楚,在山上铲火灰,一块大石压脚了,当时,动弹不得,没过多久,就好了,可以到处跑了。
第三次,是在二一九年,当年父亲喂了四头过年猪,本来我是不准父亲喂的。就在那年腊月里的一天,父亲忽然脚痛,给我打了电话。我上去把父亲半扶半背地弄了下来,然后请假下城医了几天,父亲的脚好了,走了回去。
没过几天,五爸打电话来说,父亲又躺在火坛边了。还说有人拍照发了朋友圈,误以为我们不孝。我接到五爸的电话时,正要进入考试了。当晚,我租了一辆的士赶回家,把老父亲从雪山上接了下来,赶往学校已是深夜十二点了,为了感激的士师傅一路陪护,讲定的500元的车费,付给了666元,以求顺利。果真,在父亲的自我医护下,完成了自我救治。
第四次,就是在2021年,父亲前去参加了幺舅的追悼会,回来大谈特谈那边的饮食格外地好,但我并不看好父亲的那种说法。人才是最宝贵的,生命才是最宝贵的,其他一切都是眼云烟,得过且过。
没过多久,父亲前来学校,说是镶嵌的牙齿脱落了,要出去镶牙齿,随即到温泉去镶牙齿,并在客车上呕吐不止。那是2021年10月,那时就已经开始闷油了,至今将近五个月没有吃油荤了。现在瘦成皮包骨头了。前几天要喝豆浆,由于餐饮店未开门,我只好用豆奶粉充豆浆给父亲喝了,今晨买了两杯豆浆,父亲只喝了小半杯。
昨天,父亲说了两次:“这个日子不好过哟!这个日子不好过哟!”
今天,父亲说了一次:“这个日子不好过哟!连喝水喉管都哽咽。很可能连一身的肉都要换一下?”
我问父亲:“怎么换?”
父亲说:“我也不知道?”
父亲睁开眼,我问他:“您在哪里?”
父亲回答说:“在铺上。”
父亲闭着眼,我问他:“您在哪里?”
父亲回答说:“不晓得。”
今天,父亲自己翻身都困难,盘坐在床垫上,一会儿要人提起换一个坐姿,或许好受些。
我和妻子,只是偶尔前去看看父亲。全权料理的事,是兄弟在负责。在谭家,弟妹带父亲去过医院。妹妹和妹夫,也前来看望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