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梨花纷飞。已是暮春,那万千的繁华转瞬即逝。
——题记
天色已经傍晚。夕阳透过窗户洒下来,光线非常柔和,墙上爷爷的黑白照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泛黄。梨花在窗外纷飞,安静从容,那一幕永远烙印在了我的心里。
爷爷健在时,种下了一棵小梨树。小小的矮矮的,毫无生机、毫无美感。梨树的高度和7岁的我不相上下,我很看不上眼。美的是院中的槐树,粗大的枝干、成群的绿叶,一派生机勃勃。我铃铛般清脆的笑声也时常围绕着它。
夏天,宁静的夜晚,璀璨的星空,知了在叽叽地叫,小狗在低一声高一声地吠。奶奶搬上藤椅,常在树下乘凉。奶奶拿起扇子,我就赶紧拿起小板凳靠过去,听她在槐树下给我讲生活的艰难。
我转身看爷爷,他的眼神总是落在那棵小梨树上。月光正照在他的身上,也照在梨树上。爷爷,我叫他,他转过头看我,慈祥地笑,又转过头慈祥地看小树。现在想来,老人与小树,有种非常和谐的美感。
爷爷细心地照料这棵梨树,从不马虎。每天准时准点为梨树浇水、施肥、松土……爷爷做完这些事,便对着梨树微笑。我不理解,也不明白爷爷为什么会对着一棵树笑。大概是为一个小生命在逐渐蓬勃而感到欣慰吧!朴实又充沛的幸福感涌了出来,我心底仿佛有小溪在流动,有枝桠在伸展。
时光流淌,我长大了,小树也长大了。推开泛起锈迹的窗户,望向院中,映入眼帘的是一色浅素嫩白,一种令人心颤圣洁的美。一阵微风徐徐吹来,梨花在空中飞舞,最后散落在地面。地上的白与树上的白浑然一体,冷香接天,梨花如海。
我忍不住走进院子,接近梨花。枝头上,星星点点的梨花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味。丛丛梨花,在风雨中互相依偎,让人不忍触摸。爷爷愈加老了,他站在树下,微微躬着背,皱纹里藏着沧桑,他头发的白与梨花的白,都让人感动。我觉得内心里的枝桠越来越舒展,我知道是自己正在绽放。
金秋时节,秋高露爽。花开花落,梨树的果子正在生长。爷爷每天都去察看长势,梨树一天比一天健壮,爷爷却一天比一天虚弱。后来,爷爷每天都坐在椅子里看他的梨树,看累了,就闭上眼睛休息。后来有一天,他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他离开了,我继续看着梨树,看着秋天的果实与希望在生长。恍忽间,我看见一位白发老人,那是爷爷!潸然泪下!他是来告诉我要学小树那样坚强的吧!
又到清明时节,梨花再次盛开,睹物思人。亲爱的爷爷,你在天堂还好吗?我对你的思念永无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