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的坚持都有结果,但总有一种坚持,能从冰封三尺的土地里,培育出十万朵怒放的蔷薇。”那个背影告诉我: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第一缕晨雾开始苏醒,染上了天边的云霞,雾霭消散,风烟俱静,落下的光子点燃了斑驳的石子墙,红火的跑道熠熠生辉,光影碎落,入了他的眼疯狂燃烧,劲风卷起沙尘,他在奔跑。
小学时班上有个瘦弱的男孩,不知是先天还是意外,他的右脚总是一跛一跛的,班里同学虽不刻意疏远他,但也鲜少有人与他说话,他的头也总是耷拉着,下垂,下垂,似乎要永远地这么低下去,又像在诉说着更大的不幸。
唯一一次引起我的注意,是在校运会报名时。
“有人报一千米吗?”老师在嘈杂声中奋力地呐喊着,很快又被新的一波吵闹声盖过去,我们推搡打闹,似乎听不见老师的话,突然,一道极轻极细的声音打断了这沸腾的喧嚷:“老师,我想报名。”我们都惊愕地抬起头,想看看是何方神圣挺身而出,看到那个单薄的身影,又很快地转为不屑,顿了一瞬的吵闹声又铺天盖地地卷了过来。“静一静,大家都静一静。”老师脸涨得通红,艰难地维持秩序,“你真的想报名吗?”不知是谁发出了声嗤笑,那个男孩的头垂得更低,像秋天里丰硕的麦子,但仍然倔强地轻声嗫嚅着:“老师,我想报名。”似乎连老师也顿住了,只是终究没再说什么,在名单上写下了他的名字。
终于,望着浩大的操场,铿锵的乐曲有力地砸着耳膜,我奋力地寻找着那隐没在人海中的背影。男子组一千米已经就序,我也终于在一双双健硕的长腿和强壮的臂膀中找到了他,旁边也有许多同班同学,似乎都想看看他要怎么出丑。我在操场另一端,举着摄像机默默等待。
浩荡的脚步声逼近,不出意外,在大部队的尾巴里,我找到了那个男孩。他艰难地从我身边跑过,短袖被汗水浸得透彻,我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依然是一跛一跛的,为了保持平衡,他总是奋力地把身子向左倾去,但又在重心移到右脚时重重地栽下来,接着很快地稳住身形,周而复始,竟然到了队伍的中间,我不禁举起相机,拍下了这道背影——他朝前倾去,摇摇欲坠,但又坚定地抬着头,向着太阳的方向,我知道,前面的跑道承载着他的彼岸与远方,他的拼命,只为与别人齐头并进。
在泥沙俱下的评论中,一些人总是困顿在自己的世界里,试图用自己的经验之谈甚至一厢情愿指点江山,可他们忘了,在每一个稚嫩心灵的天枰上,还有一样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