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五叔去世十周年,整整十年,五叔的死是我和弟弟玉平心中永远的痛。五叔在老兄弟中排行最小,我们都叫他小叔,小叔死后留下了一对女儿,都跟着母亲改嫁到一路之隔的邻村。我只记得老大名字叫风儿走的时候十二岁了和四叔的儿子玉波同岁大了几个月吧,老二叫红红当时只有八岁,本来想着姊妹俩就在邻村一路之隔不过五六里的路程,无论如何我们都会常来常往的。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她们一走就是十年,十年没回去给父亲上一次坟烧一张纸。七十多岁的奶奶想儿子儿子没有了,想孙女孙女想的望眼欲穿,十年的思念十年的牵挂,姊妹俩的音容相貌在我们的脑海中慢慢的淡去逐渐的消失了。
直到零八年夏天我们兄妹终于戏剧般的短暂相聚成了我的美好的回忆。
零八年水运会期间,四叔家的弟弟玉波在市府食堂上班,中午同龄的志愿者们也来食堂用餐,呵呵都是二十一二岁的小伙小姑娘们在一块难免说说笑笑聊聊闹闹。弟弟玉波跟同桌的小姑娘也不例外,他们边吃边聊,互问家长里短,谁也没有料到他们越聊越近,越聊越亲,最后弟弟玉波才知道坐在自己眼前的正是自己失散十年的姐姐风儿,十年了他们俩由蒙蒙懂懂的少年变成了亭亭玉立的青年。姐弟相认喜极而泣。玉波拉着姐姐的手说道:”走姐我领你到楼上找二哥去,他也在这里上班。”他们的二哥也是我的亲弟弟。姊妹三人相聚勾起了玉平对小叔的思念,他们紧紧拥抱,泪如雨下。
事后风儿有他们介绍到我的工作室见我。还记得那天午饭后我跟同事正在门口休息聊天,一个女孩来到跟前叫了声;“大哥”把我叫的一愣,女大十八变,十年没见啊:”大哥,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风儿啊”。“风儿?”我心头一震,她小时候的祥子浮现在眼前,是啊,眼前的小姑娘有她小时候的影子,更有她母亲的影子。当她抱住我痛哭的时候,当我认出失散十年的小妹的时候,我却是喜怒交加,差点昏死过去,幸亏同事扶住了我。后来才知道所有经过。
本以为兄妹相认从此以后会常来常往相互交流,谁知小姑娘对奶奶不闻不问的冷漠却如当头一盆冷水浇的我透心凉。
后来的一段时间再也没有交往,一年后我去城里办事回家乘车的车站上,我正在公交候车亭等车,风儿突然扑着我号啕大哭说她母亲乳腺癌晚期,了解了情况我也只能安慰一番,小叔想起他们一家生活的点点滴滴令我唏嘘不已,兄妹俩一趟车往回走。我以为无论如何兄妹俩一趟车,到了家门口作为孙女没了父亲,还不跟我回家看看七八十岁的奶奶吗?然而还是我错了,我下车时小姑娘愣是一声没吭。气得我下了车是一路骂到家里。
我知道我们兄妹的缘分尽了,从此以后奶奶也去世了,我们兄弟姐妹们再也没有跟她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