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在一起聚餐,最后一人要了一碗手擀面,不知为何,吃起来比着母亲做的差远了。
小时候,家里的日子很苦,父亲在煤矿上班,一个月只有三十多元钱供我们姐弟四个上学,家里吃饭靠母亲一个人挣工分,到分粮食时,哪个堆最小,就是我家的。日子过得总是青黄不接。可是母亲过日子有一手,虽然日子紧巴,但是母亲总是变着花样为我们做些好吃的,特别是母亲的手擀面,至今想起来还会让我流口水。
那时,能吃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是很奢望的,中午放学回家,书包一扔,拿本少年文艺吃着葱花小磨油捞面条,甭提有多高兴了,但是这种生活,一个月只能有一到两次。到了冬天,下过霜后,我便会和母亲一起挎个竹篮去红薯地里采摘被霜打过的红薯叶,回来晒干后包好就可以够一冬和来年一春的食用。
母亲用好面和绿豆面掺在一起做的手擀面是最好吃的,她先把干红薯叶用开水泡好,等面条快熟时把红薯叶放进去,再勾一点面糊,最后起锅时把用小磨油腌好的葱花、姜沫、蒜沫倒进锅里,我们姐弟几个总是贪婪地大口吃着,到母亲吃时,锅里只剩下少许的面汤了,于是我那时就许下诺言,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天为母亲做手擀面。
我的记忆里,母亲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每当地里没活时或者是夏雨天,母亲就把缝纫机拉出来缝补一家人的衣服和袜子。如今我们姐弟孩子的棉衣该拆洗了,她还坚持戴着老花镜去做,岁月的沧桑折弯了母亲的腰,青丝也变成了白发,可她从来都没有要求我们为她做些什么,反而我们只要回家她就会撸起袖子上厨房为我们做爱吃的手擀面。写到这里,我很内疚,我有多久没有回家看望母亲了。
我该回家看您了,母亲,我要为您做顿手擀面,我要兑现我曾许下的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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